【皓月赴人间】埃蒙德伦的回想
第二只卯兔@一念舒城
第四只卯兔@千杯喻醉
*瞎写的背景
*蜜月文学
*大哥大嫂新年好(*︾▽︾)
枪声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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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他从未重生。
01.
周一的早晨，陆逊像往常一样敲开了302的门。
与往常不同的是，里面没有发出“请进”的回应。
“别敲了，”身后传来孙权的声音，“昨天就走了，我亲自送的。”
陆逊闻言，白净的面上一片平静：“知道了——那我该把这些文件送给谁？”他示意孙权去看他手里的一叠A4纸，可孙权第一时间看到的是A4纸被外力捏皱的边缘。
孙权耸肩，移开目光，语气中透露着淡淡的不耐烦：“我也不知道......不过你可以直接模仿他的签名，我可以装作不知道。”
02.
被孙权一路“护送”到港口的时候，周瑜有些哭笑不得地再次给了这个弟弟第四个拥抱。虽然孙权现在是说一不二的当家人，可是在他和孙策面前，永远都是一个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的孩子。他接过孙权手里的行李箱，抬手拍拍他的肩，道：“好了，就到这里吧。”
孙权不情愿地把行李箱让给他，问道：“你以后还回来吗？”
“当然，”周瑜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你哥不是还在这里吗？”
不知道是哪个词戳到了孙权的神经，他猛地上前一步，黑色的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这人俊秀的脸：“你说什么？我哥？孙策？”
“对啊。”周瑜退后一步，丝毫没察觉出孙权奇怪的状态，“其他人不是在别的地方出差吗？”
耳边适时地响起了轮船划破海面的声音，周瑜意识到或许该离开了。他拖着行李箱转身离开，抬起右手向后摆动像在说“再见”。孙权怔在原地，在那道身影即将消失的时候突然大喊出声：“你是不是又听到枪声了！”
周瑜没有停顿，没有回头。
03.
“你听到枪声了吗？”
小乔坐在办公椅上，低头看着周瑜的心理评估表。
每一项都符合一个正常的、健康的人的标准。
周瑜双手交叠在腹部，摇了摇头，这是他第一百次被问到这个问题了。他微笑起来：“你们可能真的有些太紧张了，我这只耳朵确实受过伤，不过十年前就治好了。”说罢他指了指自己的右耳，有些调笑的意味：“它只是有时候会轻微耳鸣，但确实没有听到过枪声。”
小乔将表格倒扣在桌面上，整个人窝在椅子里。她抬头看着天花板，良久才丢出一句：“恭喜你通过了，你可以去办离职了。”
“谢谢。”周瑜站起身，岁月赋予他周身的温雅与随和。无论小乔与他面对面交谈过多少次，还是会因为这种气质随之一动。不过一想到这人和赫赫有名的孙策是两口子，她就是有再多的杂念也不得不承认这两个人确实配得很。
“祝你退休愉快。”小乔摆了摆手。
04.
埃蒙德伦森郁盎然。
来到这里的第五天，周瑜接到了孙策打来的电话。彼时他正在纠结摆在餐桌上的花瓶里应该插百合还是雏菊。
“怎么样？这可是我千辛万苦申请到的。”电话里的孙策听起来异常兴奋，“再过两天我就可以修年假了。”
周瑜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百合的花瓣，绵密的触感让他想到了主卧里的那张大床。
两个人聊了很久，久到周瑜看见外面黑了的天，听见孙策暗下来的声音。
“睡吧。”周瑜听见了呼吸声，小声道，“我在这里等你。”
05.
周瑜出门的时候，天空下起了雨。他要去取和当地一家手工作坊约好的猫爬架，毕竟他和孙策打算在埃蒙德伦的家里养一只猫。
行至一半，周瑜突然被人群挡住了去路。他不是什么凑热闹的人，正打算侧身挤出去时，突然感受到了人群中心爆发出的慌乱，紧接着听到一句什么人喊的“他带枪了！大家快跑啊！这个人有枪！”。
随后是“砰”的一声枪响。
人群推搡着，压迫着，其中的每一个人都想离开这里。周瑜也不免于俗，他听到了身后的警车鸣笛声，却也没敢回头看一眼。等到他急匆匆地赶到了约好的那家店，门上已经挂上了“休息中”的牌子。
意外打乱了他的计划，因为他预备明天是宠物用品店取自己预订过的猫咪用品。
周瑜撑着伞往回走，路上又经过了那个人群四散的地方。地上似乎有未被冲刷干净的红色血迹，他刻意避开积水流下来的方向，仿佛生怕沾染到的不是血色，而是什么避之不及的恐惧。
雨很漫长。他想，漆黑的夜晚总是强迫人想起不愉快的东西。
尤其是今天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周瑜收了伞，推门而入，就在他以为今晚要依靠安眠药入睡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个本应在几天后才能出现的人。
“Suprise！”
孙策将他拥入怀中。
06.
“我觉得浅橙色的比橘黄色好看。”
“我觉得橘黄色好看。”
周瑜很久没有和人争论过了，并且还是关于“猫爬架应该涂成什么颜色”这样的问题。就连在厨房做饭，孙策依旧在锲而不舍地和他细数橘黄色的猫爬架的十八条好处。
“停。”周瑜做出暂停的手势，“先做饭可以吗？我真的有点饿了。”
孙策闻言果然闭上了嘴，切菜炒菜的手像是开了加速键。周瑜将碗筷放上餐桌，看着孙策忙碌的背影，差点就脱口而出“你要不跟我一样退休吧”这样不切实际的话。
再等十年或许可以，但是眼下，无论是哪一方，都离不开孙策。
周瑜把话咽下去，抽了几张纸巾擦去孙策面上的汗珠。
活了三十多年，周瑜不可能不会做饭。但是他做饭也仅限于能吃而已。孙策就不一样了，他年少丧父，又是家中大哥，弟妹年幼，母亲又身体不好。为了照顾整个家，他把会做的不会做的通通学了个遍。怕自己做饭难吃，弟弟妹妹不肯吃营养跟不上，孙策将厨艺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饶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周瑜第一次吃到他做的饭是都惊了一下。
“你这次休几天？”周瑜夹了一块鱼肉，放碟子里挑净了刺转头放进孙策碗里，“最近不忙吗？”
“还好。”孙策总是把所有事都说得轻描淡写。
两人面对面坐着，碗筷的碰撞声和细细的交谈声让周瑜恍惚以为这只是一顿平淡的午饭。
如果不是孙策看起来坐立难安的话。
“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周瑜放下筷子，有些无奈地看向相处了二十多年的爱人，“你看起来一点都藏不住心思。”
“这么明显吗？”孙策故作惊讶，“知我者，公瑾也。”
“所以是坏事吗？”周瑜问。
孙策点点头，又摇摇头，末了叹了口气：“对仲谋来说是坏事，对我来说是好事。”
“我不干了。”
07.
孙权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成了名副其实的当家人。
而两位当事人在埃蒙德伦快快乐乐地度蜜月。
周瑜认为现实真的很魔幻，谁能想到他们居然这么快就实现了十年前的愿望。本来以为还要再等上个三四十年的，以至于他在摸到小团儿的时候还在恍惚。
小团儿是两个人共同领养的猫。
他们俩约好今天下午去给小团儿打疫苗，顺道去把孙策来到第二天周瑜错过的猫咪用品取回来。
小团儿乖乖地窝在猫包里，圆溜溜地眼睛隔着透明罩子观察外面的世界。
孙策时不时地逗逗它，孩子气的举动让周瑜回想起来少年的孙策。
像永不熄灭的火，永远自信，永远明朗，永远意气风发。
“记得十年前的埃蒙德伦，简直就是一片废墟。”孙策感慨地看着这座如新生一般的城市，“没想到发展得这么快，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样子。”
“确实。”周瑜附和，随后补充道，“至少永远不会重蹈覆辙了。”
虽然治安还存在一些问题——比如几天前的持枪抢劫——但至少不会被轰炸。周瑜和孙策十指交握，他欣赏着埃蒙德伦的美丽，感受着掌心的温度。
所以他完全没有闻到空气中异样的味道。
“公瑾。”孙策停住脚步，唤了他一声。周瑜循声看过去，余光略过他胸前，最后对上他的眼。
猫呢？
声音被锁在喉咙里，周瑜用眼睛询问孙策。
他已经三十五岁了，哪怕是岁月祝福的皮囊也有了时间游走的痕迹。孙策，他的爱人——三十五岁的爱人，用二十五岁的眼睛回答他。
“公瑾。”孙策用那双镌刻在他梦里的眼睛温柔地注视着他。他抬手捂住周瑜的右耳，像是在摩挲爱人的鬓发。孙策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缱绻的哀伤，似乎是想让周瑜沉溺于一个平静的梦。
可他又残忍。
08.
“你听见枪声了吗？”
周瑜第一百零一次被问到这个问题。
尾声
周一的早晨，陆逊像往常一样敲开了302的门。
与往常不同的是，里面没有发出“请进”的回应。
“别敲了，”身后传来孙权的声音，“昨天就走了，我亲自送的。”
陆逊闻言，白净的面上一片平静：“知道了——那我该把这些文件送给谁？”他示意孙权去看他手里的一叠A4纸，可孙权第一时间看到的是A4纸被外力捏皱的边缘。
孙权耸肩，移开目光，语气中透露着强忍的悲伤：“我也不知道......不过你可以直接模仿他的签名，但是希望你别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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