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圈的饭比学校食堂还难吃

如果世界上有废物,那一定是我。

【政非】此生长

*架空ooc向,政哥和韩老师春节情人节元宵节快乐。

*跟历史线不一样哦。

*平平淡淡才是真。

*鸽了很久,磕个头@拾閑 


此心安处是吾乡。

——————

01.

韩非生于富贵家,却从不做富贵事。他的兄弟姐妹在十几岁的时候花天酒地、一掷千金,他却坐在屋子里埋头苦读,精研律法。可惜韩家上下都是贪图享乐之辈,他这么一个读书人反倒显得格格不入。

在索要科举钱财无果之后,韩非收拾收拾包袱,连夜爬墙离开了这个外表看似繁华内里早已腐朽的家。

韩非离家五六年,路上遇到过足以铭记一生的老师,也遇到过一堆无法摆平的烂人。他在杨柳青青和雨雪霏霏之中来到了故乡万里的地方,在明月乌啼里敲开了一扇古朴的门。

开门的是个少年,眉目冷峻,却也不失秀美。他穿着玄色缠金丝的袍,让韩非在一瞬间就认定他是这一家主人的儿子。

少年冷声问他何事,韩非从行囊里掏出一本厚约一指节的册子,笑眯眯地说告诉你家大人,我要来做你的先生。

02.

其实韩非不是偶然找到少年的家的。

他行至这带,听诸多人说当地最大的嬴氏氏族。嬴氏百年,尽出英豪,但沧海亦有尽,嬴氏如今只剩下一位才找回不久的公子。小公子幼时随他母亲流落在外,受尽苦楚,嬴家主将他寻回后几年就撒手人寰,如今府上只剩孤儿寡母。

但苍天有眼,也没真让这百年之家就此没落。嬴氏少主虽然开蒙晚,但是好学之名扬名秦地,对律法政理颇为感兴。嬴氏在他手里逐渐有了回生的意味。

韩非离家多年,不算籍籍无名,可始终没有人肯敲开他的门。他听闻嬴氏少主一事后,决定主动出击。

后来韩非回忆起这件事,有些好笑。他没忘了嬴政那一晚看他的神色,少年再如何,心思藏不住,“嫌弃”二字直接写在脸上。不过当时的嬴政可能真的又被他唬到,接了他的册子看起来,看完之后态度立刻天翻地覆,直接冲着韩非行师礼,口中叫着先生。

二十多岁的韩非志得意满,就这么住进了嬴府。

03.

韩非在府上住了几天,差不多熟悉了嬴府的地形就开始授课。他做先生的第一天就和学生吵了起来。

最终韩非还是赢在了活得久,只是这一场吵下来他口干舌燥,直在心里感叹吾命休矣。

但他想不到今后的日子,他还要和嬴政这样唇枪舌战无数次。

04.

秦地较旱,雨多集中在夏季。韩非来秦地时已入早秋,第一次见到暴雨还是当先生的第二年。

雨噼里啪啦地打着外头铺在地上的石板,韩非透过窗看着模糊不清的雨影都觉得有些心惊。嬴政早上出门去巡视赢家的产业,过了晌午还没有回来,估计是被雨绊住了脚,何时回来不确定,但韩非肯定一定得过了半夜。

他端出棋盘,自己同自己下棋。烛火幽微,映着他刚写不久的墨迹未干的策论。

他皱着眉,正凝神之际听到了声响。

“咚、咚、咚。”

房门被一下一下地叩响,韩非以为是府中仆役来检查屋子的情况,披衣下榻打开门,跟门外湿透的嬴政看了个对眼。

“少主。”

“先生。”

二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又同时归于沉默。最终还是韩非先把他带到屋子里来,拿干净的帕子替他擦了擦发顶。

嬴政似乎不喜欢这样的接触,他抢了帕子,自顾自地擦起来。韩非见状去给他倒了杯热茶,又去点了他从未用过的熏炉。

香烟升起,韩非记得这个味道是他在书房授课时闻到的。

他不知道嬴政怎么冒雨跑回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湿着衣服要来见他。不过韩非不问这些,该说的早就说了,不想说怎么问也不会说的。

“先生,律法和人心哪个更重要?”嬴政突然开口,韩非错愕地看着他。

对上嬴政坚定的眼神,韩非感觉心里像塌下去一块地方,微笑道:“你不会平白无故地问这个问题。”

“我不问为什么,我只告诉你答案。”

“我走了这么多年,离开我的家乡远泊万里,这世上的事我没见七分也该有五分。”

“我说‘量法度人’,你觉得如何?”

嬴政看了他一眼,第一次没有行师礼就离开了。

05.

嬴政二十岁那年正式接管了嬴氏的一切,韩非坐在宴席的最末,酌着小酒看他自己给自己念祝词,而后戴冠。

也是。韩非心想,他这个性子不会希望跪在什么人面前,更不会接受什么人凭借什么长辈之份高他一头。

韩非想到了自己的加冠礼,具体的细节他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该走了,自己去看看这人间吧。”

他的目光又落回到一直绷着脸的嬴政身上,是不是自己也要对他说这句话呢。

他主张的“法治”“严刑”在秦地实施得不错,要知道,在过去他可是因为这个挨了不少怨骂。

“先生。”

嬴政不知何时来到了韩非面前,他举着酒杯,肃正道:“学生得先生教导五年,博明广达,开智立人,修身养性。而今加冠,当谢先生。”

韩非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含笑道:“是少主,不对,家主,天赋异禀,融会贯通,非得家主昔日知遇,尚未感激,如今家主厚赞,非着实惭愧。”

“……不过,”韩非一饮而尽,不及回味酒的甘美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秦地初治,家主可独当一面,非理应辞去,再寻心中之‘法’。”

嬴政闻言,只是垂了垂眼,复而脸上竟出现了罕见的笑意。他从袖中掏出了一枚铜钱大小的印章,放在桌上推给韩非:“谢先生栽培,政留不得先生,却也不能随先生而去,便让此印陪伴先生吧。”

韩非拾起印,看见那印上刻着一个小小的“政”字。心下了然,收进胸前,道:“有家主心意,非感激不尽。此后万里山河,非也不是一人独行了。”

06.

韩非走的那天,下起了淅沥的小雨。嬴政原本为他准备了马车,谁知韩非拒绝了,跟他要了一头驴。

“家主珍重。”韩非将行李放到驴身上,自己手里握着绳。读书人和驴,怎么瞧都有些怪异,嬴政却不觉得。和先生相处多年,他知晓这个人豁达不羁,唯有在自己的思想上才固执如牛。

微渺雨,远行人。

嬴政立于门前,看着那熟悉的背影走进人流,走向远方,走向别的人间。

他至此都没有说一句“再见”。

尾声

嬴政而立过后,已入深秋,韩非回来了。

下人来通禀的时候,韩非已经牵着驴进了内院。他走的时候穿着崭新的青袍,带着不少自己写的文章和策论,回来时那身青袍已经洗得发白发旧,文章和策论却一本没少。

离了秦地,韩非就碰了壁。

或者说,离了嬴政,韩非就无人问津。

又或者说,离了和他理想相同的人,他的抱负就一文不值。

嬴政看着韩非把东西卸下来,没有开口,只是吩咐下人把这些东西放到韩非住过的房间里去。

韩非看见他,冲他挥手笑了笑。嬴政恍然发觉这人已过不惑,却仍和当初一样意气风发。

他朝他走来,风续续当当吹起他们的衣角和头发。

韩非站在他面前,说了一句:“好久不见,近来安好?”

嬴政轻轻地嗯了一声,道:“刚布了菜,一起吧。”

韩非朗声笑起来,目光相接后问他:“何以解忧?”

嬴政自然知晓他的意思,又叫人去酒窖里拿酒。

“果真是知我者。”韩非一如当年在府中恣意,先嬴政几步往偏厅去了。嬴政走得很慢,可韩非还是牢牢地钉在他的视线里。

料是应归来,万里至深秋。

嬴政突然释怀了,空落落的地方也补满了。他知道为什么自己不肯和他说一声再见,他反常地认为不是害怕不归来,而是怕离去。

他不喜欢送别。

所幸归期已尽,此生长而赏天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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